一個光輝燦爛的文明消逝了。

理性所能即的的科學,精神所能即的神祕,都達到頂端的文明,終究還是逃不過戰爭和老化,完全的消逝了。

一對旅人離開了斷垣殘壁的一切,是僅存的生存者。

他們在廣大的虛空中流浪,希望可以避免以往的錯誤,建立新的世界。

這對旅人,為了區分,我們姑且稱男性為「理性」,女性為「精神」。

事實上,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。說不定他們彼此在廣大的時空中也已經遺忘。甚至這個故事,說不定也不存在。

雖然不是有心如此,他們還是下意識的創造接近舊文明的一切生物或非生物。但一直不太滿意。


他們尋找黑暗的虛空中,能夠產生生命的光亮,並且加以觸發。

直到他們來到這裡,攪拌虛空的寶藍光亮,觸發了一個新的世界。

他們很喜歡這裡,因為和他們水藍的家鄉很相似。長久的流浪讓他們更思念失去的家鄉,他們決心不再犯相同的錯誤,不再因為「理性」和「精神」孰重爭執。

共同觸發了深寶藍的無盡汪洋,從汪洋最深的地方舉起陸地。滴下最初的種子,生命由此開始,並且立起天柱。

「理性」創造七聖神,建立秩序。「精神」創造諸神,開始謳歌。他們共同創造了人類,訂定他們為人間之初民,給予他們「理性」和「精神」,為了平衡,諸神成為管理者,禁止人類犯下舊文明的錯誤。

一開始,非常和諧。照著自己外表塑造的人類,混合奇想和懷念的獸形羽態諸神,互相婚配,相互往來,的確如他們理想般,重建理性與精神共重的新世界。

但是,有一天,「理性」瞥見人類與諸神嬉戲、歡愛,卻產生了強烈的厭惡。神族管理世界,卻用野獸的姿態,與自己形象相彷彿的人類苟合,令他產生極度的羞恥。

他想像中的神明,不當如此。

「理性」修改了神族。給他們人類的外表和更多的神能,禁絕他們與人類通婚。這舉止讓「精神」錯愕。

「這只會讓這世界有了不平衡的開始。」精神說。
「秩序本身就是不公平的。」理性說,「完全的公平只是混亂的開始。」

這是他們第一次的歧見。

相較於馴服的神族,人類同時擁有理性與精神,反而有了種種疑問。因為疑問而追求答案,他們開始發展科學和神祕,並且對創世者有了不應該的興趣,甚至試圖揭開創世者的神祕面紗。

強烈相信秩序的理性無法忍受,數次發動洪水消滅人類的質疑。

「你為什麼這麼做?」精神大為發怒,「這些都是我們的孩子!」
「他們只是實驗株,不是我的孩子。秩序必須維持。他們不可質疑不可反叛。」理性回答,「有毒的秧苗應該即早焚毀。」
「你只是害怕他們發現你如此平凡!」

理性與精神的爭執越演越烈。理性視眾生為實驗品,精神視眾生為子女。理性毀滅不夠馴服不夠完美的實驗品,精神盡全力保全不完美卻可愛的子女。

理性將世界分為二,天界與人間,並且將神族和人類分隔兩邊。他視神族為比較理想的實驗品,不斷改造,符合他心目中「神明」的模樣。另一方面,他嚴格控管生物當中帶有神能的諸般亞種,毫不留情的加以殺害毀滅,連人類也不例外。因為他理想中的世界,唯有「神族」方可擁有異能。

不忍的精神另外開闢了人間的姊妹世界,稱之為妖界。搶救那些擁有異能的生物,包含某些被理性所不喜的人類,遷居到妖界去。

理性與精神的爭執終於到了不能並存的地步,精神最後傷心棄世,另尋求新的觸發點。最後她成功了,但也是種失敗的成功。她被尊為大母神,卻被自己創造的神族束縛,只能緘默的看著她的世界運轉。

獨自留下的理性,在無盡的寂寞中,漸漸發狂。他帶著聖神,殘酷暴虐的繼續他的實驗。他不斷寫下互相矛盾的規則和契約,苛細繁複的毀滅或重創。他越來越瘋狂,越來越殘忍,寫下黑暗陰霾,宛如迷宮般的劇本,甚至強硬的給這世界最可怕的結局。

最後他拋下這個世界。拋下他所有的創造和毀滅,不知所蹤,只留下黑暗的劇本。

不能直接干預世界運作的聖神,因為創世者理性的瘋狂遠遁,紛紛進入休眠。而這個狂亂的世界循著黑暗的劇本,開始往毀滅的路上走去。

只是,即使創世者也非全知全能。狂亂漸漸找到新的秩序,即使是互相矛盾的規則和契約,即使是神族的高高在上和人類妖族的卑微,依舊有新的平衡。

哪怕是創世者寫下的黑暗劇本,也未必需要遵循。

於是,天柱折、絕地維的時刻,應該毀滅的世界沒有毀滅。反而神族的女兒違背劇本產下新的天柱。

當被產下的天柱死亡時,世界依舊沒有毀滅,因為眾生頑強的違抗劇本,包含聖神之一,讓這世界繼續運行。

這就是一切的開始和起源。但只寫在虛空中,並且無法證實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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