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類的形體開始霧樣,漸漸的轉化成其他形體。如馬、如虎、如蛇,漸漸的碩大,鱗片而有角,長出龍鬚。

他幾乎將整個炕佔滿,蜿蜒著,風霧相從,讓靜彤的頭髮獵獵的飛響。靜彤瞪大眼睛,望著這個猙獰、莊嚴,又極度聖潔和美麗的生物。

他全身雪白如玉,每片鱗片都燦爛如銀盤。她伸出手,扶住龍王的臉頰,像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。

「…哇。」她瞪大眼睛,呼吸不太順暢。「哇。」

龍王眨了眨他琥珀色的眼睛,用臉輕輕頂了頂靜彤。

「…怎麼樣?」龍環的聲音有些擔心。
「你好漂亮。」她滿心想說,卻找不到適當的形容詞。「你好美,天哪,世界上怎麼有這麼美的生物…」她抱住龍環的脖子(應該是吧?),發出一陣陣興奮的笑。

那是震驚、喜悅和感到極度奇妙的笑,是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幸運,擁抱著這種美麗生物的笑。

然後懷抱著的龍環漸漸縮小,同時伸出手來擁抱她。他恢復成人身,微偏著頭,輕輕的撫著靜彤的臉。

但靜彤動也不敢動,只敢看他的臉。因為他變身霧化時,鑽出了自己的衣服。現在的他,一絲不掛。

「現在我的感覺很奇怪。」他白皙的臉孔有著淡淡的紅,「我的心滿滿的,但又覺得空空的。」他在靜彤耳邊低語,「我…我突然很想…」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。

但靜彤聽見了,臉孔像是著了火。「…我經驗很少。」

「我倒有經驗,」龍環坦承,「但太久了,不知道我還記不記得。」
「呃,那個…嗯,那個…好。」靜彤緊張的吞了口口水,「好,拜託你了。」
「請多指教。」龍環溫柔又禮貌的說,然後吻了靜彤。
 
就在那一夜,他們成了夫妻。

***

等昏睡過去的靜彤打個噴嚏冷醒過來,發現炕在很遙遠的地方。她正趴睡在龍環光裸的胸口上,棉被褪到腰下。

…他們是怎麼從可以睡好幾個人的炕滾到房間的這一頭?她感到腦袋有點疼…是了,她不知道怎樣從炕上跌下來,龍環沒把她抱回去,也跟著下地了。

摸著腦袋腫起來的硬塊,她有點氣悶。

說起來,她經驗稀少得可憐,龍環也幾乎忘光。一開始,還真是嘗試的很辛苦,甚至笑場好幾次。

等進入狀況,又太進入狀況。

她又打了個噴嚏,全身起了雞皮疙瘩。怎麼剛剛只覺得熱得要死,連地板都不覺得冷了呀?

她吃力的想把龍環扛回炕上。該死,她完全忘記龍環是病人。這樣的「激烈運動」,真的沒問題嗎…?

龍環揉了揉眼睛,「唔?我們怎麼躺在地上?」

問得好。我也想知道。

「太冷了…凍壞妳了。」他愛惜的撫了撫靜彤的手臂,「我們回炕上睡…」

他將棉被和靜彤一起扛起來,回到炕上。但他的睡又不是純粹的睡覺。

「…你還在生病吧?」
「嗯…牡丹花下死…」
「好幾百丈的地底下,哪裡來的牡丹花?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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